26 October 2011

还能在低吗?

文 : 郑丁贤
转载 : 星洲日报|评论|

有没有玩过一个游戏?

在派对上,音乐响起,参加者一个接一个,仰面朝天,从一根横杆下穿过去;如果身体碰到杆子,或是跌倒在地,就被淘汰。

这是考腰力和腿力的游戏;杆子愈来愈低,难度愈来愈高,通过者愈来愈少。

围观者配合音乐,在一旁鼓掌呐喊,氛围高涨,大家都很high。

最后一个人,把身体从正面弯曲成弓形,距离地面仅仅几寸,惊险的穿过横杆,以最低胜出。

当然,我们这个年龄,腰力和腿力不行,要低也不行,只能挺直腰骨,直直撞过去,不但撞杆,还会撞壁;最好不要勉强玩这个游戏,伤了腰骨不值得。

年轻一代,腿力好,腰力强,要多低,有多低;可以尽兴的玩。

尤其是青年政客。

凯里拿林冠英的公子为对象,耍弄“乳房村”。

攻击政治对手,连无辜的孩子都扯进是非圈子,道德感不高,算是低了。

不,还不够低,可以继续降下杆子。

马青团大会,有代表上台演说,戴上墨镜,扮演盲佬。

当然是嘲弄林吉祥,指林吉祥不敢把墨镜拿下,因为无眼见祖宗。

林伯伯患眼疾,被逼戴墨镜保护眼睛,已经怪不幸了,还被人当笑柄;同情心缺乏,同理心缺席。这种道德水平,真的很低。

够低了吗?不,还是不够低。

民主行动党的人才,在公开场合,要蔡细历“x家铲”。前面那个字,正统汉字无法印出,实际上,也不符合文明社会规范,所以只能用x代表,它的意思,就是要别人全家都涅盘归西天。

蔡细历和你政见不同,彼此各有从政做法,有需要咒他全家吗?

真的很低了,还能再低吗?

马来西亚的政治伦理,要搞到如此低吗?

不同的政党,相异的理念,是正常的政治现象。大家可以依循文明的方式,进行比较和辩论,让民众来判断和选择。

然而,政党之间的恶斗,让政治生态恶质化。

青年从政者吃了政治摇头丸,脑袋膨胀,骨骼却疏松了,一旦音乐响起,一骨碌就弯身穿过。

加上围观者助兴,更是忘我,粗俗不堪。

最终,是自己丢了格调,连带的把大马的政治水平也拉低了。

青年人,要搞政治,先注意自己的修养吧! (星洲日报/马荷加尼‧作者:郑丁贤‧《星洲日报》副总编辑)

24 October 2011

1千499万5千人的​​周末

文 : 郑丁贤
转载 : 星洲日报|评论|

周六当天,我在八打灵再也的商场,一边用餐,一边看着往来的人流。

商场里,人群和往常一样多;马来人、华人,以及准备庆祝屠妖节的印裔。

穆斯林或非穆斯林,携家带眷的,在商场购物、​​用餐、闲逛;这是一个写意的周末,也是平静的马来西亚周末。

我不经意想到,不远处沙亚南,此刻正在举行“百万信徒大集会”。

几天来,部份政治领袖发表了支持集会的谈话,《马来西亚前锋报》连日封面显著报导,鼓励群众参加大集会,一些社交网站也大串连,号召穆斯林响应。

要是一次百万,或是10万人的大集会,会让这座城市,这个国家热爆。

而此刻,大家却都是悠哉闲哉。

商场里的穆斯林同胞,为何不去参加这项“捍卫穆斯林权益”的集会?

难道他们不够虔诚?不比参加者更加热爱本身的宗教?

而商场里的非穆斯林,为何不躲在家里?难道他们不担心出门的安全,或至少会出现大塞车?

报社传来消息,沙亚南体育场内,大概只有千来人,主办当局还在等待更多车队抵达,必须延迟开始。

再过一个半小时,已经要过了午后,看来,不能够再延了;大集会宣布开始,场内约有5千人,包括许多组队前来的学生,似乎是一次校外旅行。

哈山阿里现身了,依布拉欣阿里也出现了,霹雳州宗教司哈鲁沙尼发表了演讲。

大会还在进行,人群却已经陆续离去,可以容纳8万人的体育场,额外冷清,只有中央地带剩下人群。

没有百万,没有10万,没有1万。

国内有1千500万穆斯林人口;这5千人,只是一个零星的小撮。

大部份的穆斯林,都在进行例常的活动,就好像眼前的商场景象。

我相信,5千人以外的1千499万5千名穆斯林,他们也都是虔诚的穆斯林,也是热爱宗教的信徒,正如场内的5千人一样。

但是,他们是开明、理性,有安全感的穆斯林。他们不认同大集会所说,穆斯林社会出现危机,因为其它宗教正在向穆斯林宣教,诱导穆斯林脱教。

假设有其事,大马的法律和社会制度,也有充份的能力处理这种事,包括互相沟通和协商,甚至可以动用相关的法律条文来阻止。

他们没有参加大集会,无须动员施压,更不要触动不同宗教的敏感线。

大马中庸、多元、包容的社会特质,就体现在这个平常的周末下午。 (星洲日报/马荷加尼‧作者:郑丁贤‧《星洲日报》副总编辑)

21 October 2011

换作是我,打死不跑

文 : 郑丁贤
转载 : 星洲日报|评论|

“换作是你,你也会跑!”

中国佛山撞倒女童的货车司机,露面时,当众说了这句话。

王八(不是爆粗;王八是鳖类,泛指冷血动物),这是什么话?换作是我,我当然不会跑;如果我跑了,我还是人吗?

换作是你,也不会跑,更不应该跑,因为我们都是人,不是王八。

录影画面中,全世界人类看到货车前轮辗过女童王悦。司机稍停下来,应该是知道撞倒人了,然而,他不但没下车救人,还干脆踩油,让后轮再辗过女童。

前轮辗过,还有救治的机会,后轮再辗,已是奄奄一息。

司机就这样跑了!然后,他还大言不惭的把其他人和他归于一类,以为大家都会和他一样跑了。

我们不会跑。我们会马上停车,下车察看女童,叫救伤车,或是赶紧把女童送进医院。

我们不会计算,撞死人是赔一两万元,撞伤人可能要赔几十万元。

这不是在市场做买卖,而是关系到一个生命;只要有人性,不会要夺走别人的生命。

因为我们是人类,我们的血是热的,不是冷的。这还未到达道德层次,无须辩论道德。

这只是最基本的人性,最平凡的良心问题。

因为人性,我们会害怕,内疚,自责;而不是把后轮再辗过去。

因为良心,我们会弥补,救人,负责;而不是逃之夭夭,一走了之。

而后面路过的18个人,见死不救,而且还振振有词;有的说没看到血,所以不救;也有人说,看到了血,不敢救。

都是王八,因为他们同样是冷血类。

换作是你或我,能够袖手旁观,见死不救吗?

我想到我的小外甥女。念小学时,她看到一只小猫被车撞了,倒在路中央,一只母猫在旁边喵喵哀叫,不舍得离开。

路上车如流水,随时会再辗过小猫,也会撞到母猫。

小外甥女二话不说,直冲路上,把大人吓着了。

只见她捡起小猫,移到路旁。见它已无气息,跑回家里,找来鞋盒,装入小猫,再挖个洞埋葬。

母猫在一旁看着整个过程,直到小猫入土,才默默离开。

那只是一只猫,她没有袖手旁观,换作是人,我们能够冷漠不顾吗?

而这18个路人,不会那么巧合,都是全中国最冷血的路人,刚好都在这里路过吧!

在概率学来说,他们代表一般人,而第19个出现的拾荒阿婆救人,那才是异数。

这是社会现象,不是个别案例;这是群体冷酷,不只是个体冷血。如此社会,让人不寒而栗。

换作是我,打死不跑。这个“我”,不只是个人的我,也是社会整体的大我。

人性从我不跑升华,文明从我不跑诞生。 (星洲日报/马荷加尼‧作者:郑丁贤‧《星洲日报》副总编辑)


16 October 2011

美国梦已远

文 : 郑丁贤
转载 : 星洲日报|评论|

美国反华尔街运动,喊出一个口号,让人叫绝。

“10年前,我们有史提夫乔布斯(Steve Jobs)、强尼凯许(Johnny Cash)和卜合(Bob Hope),今天,我们没有乔布斯、没有凯许,也没有卜合。

各位读者,看出馅了吗?

答案就在这3人的姓氏――Jobs,Cash和Hope,一语双关,借用这3位已逝的美国名人,带出今天很多美国人,没有了Jobs(工作),没有Cash(钱),也没有Hope(希望)。

乔布斯、凯许和卜合3人在美国如雷贯耳;一方面代表美国人的精神,另一方面则反映美国社会变迁。

以昨日的美国人,来嘲讽今天的美国景况,确是令人感慨。

乔布斯的地位无须赘言;有人说,有3粒苹果影响了人类历史,第一粒是亚当和夏娃的苹果,第二粒是掉在牛顿头上的苹果,第三粒就是乔布斯咬了一口的苹果。

乔布斯把创意、科技和市场结合起来,征服了全球;美国人担心,老乔之后,后继无人。

强尼凯许是风靡美国超过半世纪的乡村歌手,如果不会哼他的歌曲,譬如I walk the line,那99%不是美国人。

他的出身,奋斗挣扎,以及成就,就是典型的美国梦的过程。

凯许在中西部的棉花田成长,家境贫穷,那个年代的美国人,经济还未富裕,但是,心灵却有乡村民谣和福音歌曲来滋润。

凯许音乐才华杰出,他将乡村民谣和福音歌曲结合起来,写了千首歌曲;60年代美国高速公路衔接美国各地,凯许开始“高速公路演唱会”,一站一站的演唱,将歌曲唱到全国,唱入人心,成为真正的民间歌手。

卜合则象征另一种美国精神。他是好莱坞巨星,能歌善舞还会演。

大众媒体时代降临美国之后,卜合的歌曲和电影进入每一个美国家庭;尤其他擅长喜剧,更是把欢笑带给美国人。

卜合热爱劳军,从二次大战到欧洲战场表演慰劳美军,到韩战、越战、乃至后期的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,老卜都亲身到战区去表演。

一般美国人爱国,卜合的精神感染军士和民众,大大提升了他的地位。

老乔、老凯和老卜3人,是美国梦的重要代表;而他们的名字串起来是工作、财富和希望,那也是美国梦的重要成份。

今天,美国失业率高企,政府赤字和家庭债务沉重,贫富差距扩大;人民对未来缺乏希望,美国梦已远,才会走上街头怒吼。

【热点新闻:乔布斯辞世】

(星洲日报/马荷加尼‧作者:郑丁贤‧《星洲日报》副总编辑)


12 October 2011

花落燕归来

文 : 郑丁贤
转载 : 星洲日报|评论|

大马燕窝在中国大滞销,面临崩溃。

我不禁为养燕的朋友感到担心。这一两年来,已经有好几个朋友,结束原本的生意,或是卖掉一些资产,投资在养燕生意。

一点也不奇怪,华人的商业嗅觉灵敏,只要嗅到铜香味,逐香而来。

有人花了几万令吉,租了一两间店屋,找来印尼工人,把屋子封起,打了两个洞,就等着燕子来送大钱。

也有人花了数百万令吉,购置旧屋,或是自建燕屋,为燕子打造豪宅。

燕屋配置音响系统,吸引群燕来开派对;里头设备一应俱全,温度和湿度恰到好处,喷洒燕子最爱的阿摩尼亚味,还有闭路电视保障燕身安全。

养燕人抱着比奉养父母,培育孩子更加虔诚的心意,为燕子打造幸福家园。他们只有小小的要求,就是希望燕子多吐点口水。

这点要求,实在不过份。

单单在中国,暴发户和干部,以及遍地的小皇帝和小皇后,都希望靠燕窝养好龙体,以便身强体壮,耳清目明,润肤养颜;很快就可以超日赶美,登上世界最大经济国的宝座。

大马每年生产的燕窝,加上燕窝罐头、燕窝即食面、燕窝咖啡等等,那是百亿令吉的大生意。

中国经济继续成长,燕窝生意就一路长红;到时,全马的店屋和排屋,半数以上改装成为燕屋并不足为奇。

连全马第一街,马六甲荷兰街的百年古屋都不能幸免,出现多家燕屋,可想而知,大家随时要有与燕为邻,与燕和谐共处的准备。

至于燕屋外的垃圾,燕屋散发的异味,燕屋粪便传播的细菌,燕屋绕梁不绝于耳的派对音乐,燕屋结构对邻舍造成的威胁……;唔,在赚钱高于一​​切的原则之下,当然不是燕商燕农的问题。

只是,需求那么大,供应跟不上,燕子吐完口水,直到吐出血来,还可以当作血燕。

血燕之外,还有人用猪皮、树脂、海苔、墨鱼为原料,再涂上面粉、鸡蛋、浆糊等材料,制成山寨燕窝,那也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和现代​​创意的完美结合。

此外,还可以向中国广大的黑心产品看齐,加入大量亚硝酸盐,回馈市场支持。

对不起,养燕的朋友,这种短视的商业操作,不能持久;即使在中国,也要遭到市场的惩罚。

或许,没有养燕的朋友,可以稍微放心,一旦燕窝市场打回原形,大家无须担心与燕为邻。

一场养燕热潮,正是“无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识燕归来”。 (星洲日报/马荷加尼‧作者:郑丁贤‧《星洲日报》副总编辑)


议员的薪水

文 : 郑丁贤
转载 : 星洲日报|评论|

国会议员调不调薪之间,让我想起一个小片段。

不久前,和一位有官职的议员聚餐,选了一家中等餐馆。

饭后结账,议员看着账单,呆了半响,默不出声;脱下眼镜,把账单拿到鼻子前再次详端,突然爆出一阵笑声。

这个反应有点惊悚,以为他被砍菜头,有点于心不忍。

等他回过神来,慢条斯理的说:“唉,才250令吉,好久没吃过这么便宜的饭了。”

5人用餐,对一般人来说,这个价格不算贵,不过,也不见得便宜。

这位仁兄,彼此还熟,他并不是装阔气。

只是,当了议员做了官,钱财在眼里,就大幅度缩水了。

并不是说做了议员就会发达。有些人做了议员,就好像中了彩票,风生水起;也有些议员,即使不断连任,还是两袖清风,入不敷出;还有些人,原本家财万贯,做了几年议员,几乎就家财散尽。

同样的国会议员,基薪是6千500令吉,加上固定的应酬、交通、助理、司机等津贴,月入1万3千令吉;再加上非固定补助,包括开会、旅游、出国、医药、AP等,大概有2万令吉。

同样的2万令吉,有些议员的生活可以如富贾,有些议员是一般的中产阶级,也有议员则如贫士,差别很大。

间中的不同,在于议员本身是否够专业,以及能否自律。

如果专业问政,将大部份收入用在公务,包括设立办事处、聘请助理和研究员,举办活动和补助民间团体,红白喜事的开销,加上捐献给党基金,大致上,也所剩无几。

还有,不要忘记为下一届大选储备竞选费用。

至于另一些议员,算准当议员的日子,如同舞女有限的青春,于是尽量利用议员的便利,拉拢关系,取得工程,抽取佣金。

短短几年,就是身价翻倍;不惜付出任何代价,也要争取连任;不管是否亏对选民国家,最重要是不能亏待自己。

要成为哪一种议员,当哪一种官,在于本身的理念和坚持;此外,也在乎一些理财能力。

议员是否值得加薪,也要看是为哪一种议员加薪。 (星洲日报/马荷加尼‧作者:郑丁贤‧《星洲日报》副总编辑)


10 October 2011

民国百年

文 : 郑丁贤
转载 : 星洲日报|评论|

路过八打灵再也SS2大路,路边有一个大广告看板,成龙穿上百年前的灰蓝色军装,戴上一顶大军帽,脸腮是稀稀落落的胡渣,神情严肃,不过,突显古怪。

大哥成的扮相,加上那个无从逃避的大鼻子,让我有噗哧一笑的冲动;不过,看到广告上的片名,马上转换心情,慎重视之。

片名是《辛亥革命(1911)》。而今天,正是1911年,10月10日(双十)辛亥革命一百周年。

小朋友大概不知道什么是辛亥年,还以为又到农历新年了;年轻朋友不了解什么是“双十”,或以为是结婚摆酒的良辰吉日;至于1911年,阿公都还未出世呢。

但是,这一天,是一个政治新生。

100年前的这一天,在中国中部的武昌,响起了几响枪炮,接下来的起义革命,推翻了清朝,建立了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,中华民国。

从辛亥革命到今天,已经是民国百年。实质上,前40年的民国是整个中国,后60年的民国,则局限在台湾。

政治上,民国充满争议;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,共产中国政府将它视为禁忌,否定民国,也将之丑化扭曲。

于是,民国的政治人物,从蒋介石起,都是独裁滥权;民国的经济民生,是贫穷腐败;民国的军事,无能失败;民国的文人,迂腐无作为。

在台湾,过去长期将民国年代神圣化,蒋介石是一人至尊,国民党一党独大。

到了90年代,台湾的民国意识率先解放,蒋介石走下神台,国民党也被轮替。如今,民国的大道统,反攻大陆的口号,已经是电视政治秀的笑料。

2千300万台湾人民,终究承载不了民国的重量。

在中国大陆,民国禁忌却获得另一种解放。学者和民间重新发掘民国的份量,确立民国的价值。

蒋介石在中国,重新被定位是政治革新领袖;国民政府是推行现代化政治的政府;国民军是反抗日军侵略,捍卫国家领土主权的部队;民国经济在30年代起飞,创下奇迹;民国的文人,胡适之、陈寅恪、傅斯年、钱钟书,都是有风骨和创见的人物。

共产党和国民党战斗了半世纪,掩盖了真正的民国形象和内涵。如今,对抗结束,才显现了比较真实的民国。

100年的民国,没有消失。孙中山是华人的凝聚中心,黄兴的精神振奋人心,民主进步愿景,成为新的共识;经济上国强民富,梦想成真。 (星洲日报/马荷加尼‧作者:郑丁贤‧《星洲日报》副总编辑)

06 October 2011

派钞票政治

文 : 郑丁贤
转载 : 星洲日报|评论|

消息说,预算案将带给公务员新的“惊喜”,包括调薪,以及花红。

每年预算案都有这项“惊喜”;所以,大家免惊,免惊。

不过,民联棋先一着,表现毫不逊色。在替代财政预算案中,安华建议拨出59亿令吉,作为公务员的加薪。

加薪,没问题;花红,多多益善。公务员是国家的骨干,当然要疼要爱。

更重要的是,130万公务员,就是130万张选票,这才是硬道理。

政府财政赤字500亿令吉,再多59亿,唔,债多不愁嘛!

这让我联想到希腊;唔,又是希腊,最近,人们老爱提起希腊。

不过,在希腊经济之外,让我们学一学希腊的政治。

希腊是两党制民主国家,这是它的优点;希腊也是一个民粹国家,这是它的问题根源。

民粹政治就是尽量讨好群众,只要可以激起人民的热情,让大家又high又happy,就可以放手做。

民粹不求治国理念,不求管理效能,不放眼明天和未来;只求可以执政,混过今天。

半吊子的两党制,更加剧希腊的民粹化。

希腊有两个主要政党,一个是“新民主党”,另一个“巴索党”。

两个政党为了争取执政,极力争取群众支持,于是大开政治支票,大派红包。

30年前,现任总理乔治巴班德里奥的父亲――安德列巴班,领导巴索党上台,更无节制。

他推行一套“依赖政治”,大量聘请公务员,以解决失业问题,并提供类似先进国家福利条件给他们,尽管希腊是欧洲的穷光蛋。

人民都竞相加入公务员团队,人数暴增;人造卫星如果掉在希腊,砸中的多半是公务员。

当然,政府必须安排他们一些工作;于是,申请一张咖啡店的执照,必须通过25个政府部门的审核批准,延宕之外,业者也要花很多的咖啡钱来打点。

雅典北部有一个戈巴依湖,1950年政府成立一个机构,负责把湖水抽干,兴建道路。

1957年,湖水干了,道路建了,工程结束,没有新的任务;不过,机构依然存在。 60年后的今天,主管和员工还在上班,债务危机爆发之前,它还在招聘新的司机。

今天,希腊政府要削减赤字救国家,这些公务员率先上街示威。

大马不是希腊,但是,希腊是一面镜子,告诉我们不要重覆错误。

今天大马的经济问题,在于缺乏生产力,经济成长缓慢,造成收入偏低。

不管是国阵或民联,应该提出振兴经济,带动成长的政策,提高国民收入;而不是把国库的钱派光光,让人民更加依赖补贴。

派钞票容易,国家沦落也容易。

04 October 2011

小孩怕鬼 ?

文 : 郑丁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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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阿兹长老说,非穆斯林害怕伊斯兰刑事法(断肢法),好像是小孩怕鬼。

这个比喻很有趣,也有很大的想像,以及解释空间。

到底是这个世界没有鬼?还是鬼不可怕,可能比人类更加善良可爱?

或者说,人和鬼,活在不同世界,各有一片自由的天空;人不犯鬼,鬼不犯人,彼此相安无事?

不管是哪一个说法,聂阿兹强调说,伊斯兰刑事法是​​实施在穆斯林身上,它和非穆斯林,如你和我等,没有关系。

唔,我相信聂长老的诚信,我也知道他是好人;从过去他的表现,显示他不是极端人物,反而有其开明和中庸的一面。

但是,聂长老也有一个特质,只要是宗教课题,他会很执着,坚持到底。

问题是,聂长老也会有一些盲点,有时,未必跟得上时代;有时,并不真正了解非穆斯林的处境。

有时,也不清楚大马立国的精神,以及多元化的基础。

保证伊斯兰刑事法不实施在非穆斯林身上,人们可以相信聂阿兹,但是,一旦落实,聂阿兹也帮不了非穆斯林。

假设,一个非穆斯林女子被强暴了,施暴者包括穆斯林男子。在伊斯兰刑事法下,要有4名证人(必须都是穆斯林男子),才能成功定罪。

如果证人不足4人,或是4名证人之中,其中有非穆斯林,譬如受害者的家人或朋友,他们不符合证人资格,无法上庭作证。

还有其它复杂的状况,例如没有足够的证人,但有DNA等证据;在普通刑事法之下,可以采信,但是,在伊斯兰刑事法之下,缺乏作用。

到时,这位非穆斯林女子,就成为牺牲者。

这个例子说明,在大马的多元社会,无法实施一国两制。况且,法律之前,人人平等,这是基本而重要的法治基础,怎么可能一个国家,有两套法律准绳。

一国两制的两套标准,可能对非穆斯林不利,同样的,也会对穆斯林不利。

阿里、阿华和姆都结伙偷窃,被捕之后,依不同法律审讯。

阿华和姆都在普通法庭被判罪名成立,各罚款1千令吉;缴纳罚款后,获得自由。

阿里被送到伊斯兰法庭,在伊斯兰刑事法下被控,罪名成立,被处砍掉一手。

同一宗犯罪,一方的惩罚是1千令吉,另一方是一只手。这个国家,将产生很大的矛盾,后患无穷。

当然,我国的宪法,也不允许两套刑事法依不同宗教而落实。

看来,这些都是聂长老不了解的事。 (星洲日报/马荷加尼‧作者:郑丁贤‧《星洲日报》副总编辑)

03 October 2011

杀鸡何太急

文 : 郑丁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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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个努力的商人,你脚踏实地,打造了一家企业。

公司在你的领导之下,步上轨道,表现亮丽。
很快的,吸引了财团(一些有官​​方背景)的兴趣,注资入股。

你继续为公司打拼,对方也乐于不断投资,于是公司不断壮大。双方配合得天衣无缝,水乳交融。

这家公司成为金母鸡,不断生金蛋。

突然一天,对方决定要全面拥有这家企业,提出价钱,请你卖股,退出公司。

对方已经是大股东,你即使不愿意,不舍得,也无力回天。

这不是普通的企业股权交易,而如同是自己亲生的骨肉,养大成人时,却被逼割舍。

这个企业戏码屡次上演,令人感叹的是,这一次竟然发生在实达集团。

实达集团(SP Setia)是国内近年最耀眼的公司;管理卓越,业务成长迅速。

这种表现,和创办人刘启盛有直接的关系。

刘启盛生长在一个基层华人家庭,生计靠父亲驾驶罗里来维持;从小,他就必须打工,补贴学费和生活费。

直到他进入马大就读,还是依靠收补习生,来完成学业。

几次和刘启盛饭局闲聊,他都娓娓道来以前艰苦的日子,锻炼了他的坚强意志,造就他事业的成果。

他一手创办实达集团,兴建现代化大型房屋计划,引进新的住宅概念,使实达成为金字招牌。

他不讳言获得国民投资公司(PNB)和公积金局(EPF)的投资,是实达能够迅速崛起的其中因素。

国民投资公司是政府相关企业,它拥有上千亿的基金,投资在各种企业,以赚取回酬。

而投资在实达集团,自然是它最成功的投资之一。

如果双方维持这种关系,自然是皆大欢喜,也塑造了大马官方和民间合作的一个成功故事。

然而,就在上星期,国民投资宣布要全面献购实达集团;显然,这不是善意收购,刘启盛和董事部,拒绝了这项献购。

不过,国投持有最大股权,一旦发动全面收购机制,难以抗拒。

从企业的观点来看,即使国投全面控制实达,但是,这家公司今后将失去它的灵魂人物,甚至是原有的管理团队,那么,国投究竟又得到了什么?

刘启盛和他的子弟兵,在集团不断注入创意和努力,塑造纪律和能力,这是企业永续经营的核心。

国投则要一刀杀了金母鸡,把金蛋一次扫光;这种做法,企业界摇头叹息,也为今后官方和民企的合作,敲起警钟。

刘启盛固然可以从全面收购献议中,套现获利;但是,真正的企业家追求的不只是财富,而也包括对企业的情感,对员工的承诺,以及自我实现的成就感。

剥夺他们的这些价值,也许,他们只有选择出走,一并把资金、经验、信心、创造力带走。

到时,金鸡也会变成死鸡。 (星洲日报/马荷加尼‧作者:郑丁贤‧《星洲日报》副总编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