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裙子没有口袋？

文：刘艺婉

转载：当今大马

为什么市面售卖的裙子，大多没有口袋？这个问题，搁在我心中很多年了。

我喜欢穿裙子（你以为女性主义者都不穿裙子吗？）。在这样郁闷的城市，天气炎热时，穿裙子多么凉快。大热天里在路上行走，长裤裹着双腿，不仅闷出汗来，对皮肤也是一种折磨。要是顷刻间来一场大雨，淋湿的裤脚紧贴着腿，也很难受。

然而，现代女性穿裙子，究竟是彰显个人的性别意识，或是又落入父权的另一个框格内？

原初人类皆穿裙子

有一本小书《舞步翩跹：裙子图话》，把人类穿着裙子的历史仔细整理一番。在各文明源流开始的初期，裙子本来不具备性别角色。人类无论性别，都一样穿裙子。编著者Beyondna解释：“几千年前，人类下身着裙装（如中国的下裳制、埃及的罗印.克罗斯等），是一种很自然及平常的事，看起来仿佛是生存的一种选择，就像人类祖先（无论男女）自然地将兽皮围在腰间一样，但后来，裙子被额外附加了许多人为的思想及法令。”

这本书不太严谨，但是资料、图片丰富，可以读出一些趣味来。我喜欢书中这句话：“时间不停步，所以我们只能穿好裙子一直在路上。”这一句也很有意思：“无论你是谁，男人还是女人，过去总是这样子的。而那块鹿皮就是你最初的衣服之一，而它，无疑是一条裙子。”

两性服装彻底分别

那么，服装的性别划分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中国自秦朝起，“男女有别”、“男女不通衣裳”，并逐渐形成社会规范和道德标准；欧洲则在13至15世纪的哥特式时期，确立了两性服装的彻底分别，即男性服装往“上重下轻”发展，女性服装往“上轻下重”发展，以突显两性身体的特征。

因此，裙子呈现的特质，大多时候反映了社会对女人性格特质的要求。如果裙子流行柔软、飘逸、曼妙的风格，女人就自我期待、被期待成为温柔婉约的人。裙子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，钳制了女人的人格发展，也限制了女人行动的自由。

裙子为何没有口袋？

而后，女性甩开臃肿、繁重的长裙，穿起代表解放双腿的裤子。时间不停步，我们可以穿裙子，也可以穿裤子，一直向前走。穿裙子或穿裤子，是个人的自由。

可是，我的问题还没解决：为什么裙子没有口袋？我知道，这牵涉服装样式设计的问题，牵涉美学的问题，尤其是，（不知）所谓标准体型美感的问题——口袋放了物品就变得鼓鼓的，影响（不知）所谓的曲线美。或者，牵涉（不知）所谓女人专用服饰如手提袋的问题。

口袋盛载性侵恐惧

我想了解更多的是，“裙子没有口袋”背后的隐喻。当我置身陌生人群中，慌张无助时，可以两手插着口袋，假装镇定。口袋，装我的小物件，也装我的心事。

当我在非自愿情况下遭人掀起裙子，口袋盛载我被非礼或强暴的恐惧。

那样的恐惧，如同西班牙语电影《伤心的奶水》中，主角法斯塔的恐惧。她在裙子内穿着长裤，然后把裤脚折起，藏在裙内。裙子，让她感到非常不自在。

为什么裙子没有口袋？为什么，我们不能解除被侵犯的恐惧？